有那么一个地方:“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”,佛寺从宋齐梁陈修到晚唐,就织造了“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”的感慨。随着明城墙的轰然倒塌,这里从军阀割据后惨被屠戮,历史中又增加了一抹血色。没错,这里就是南京,南京,很多故事可以讲。
上次那个戴着平安锁的僧人自从遭到了京城的放逐,兜兜转转,游方到了曾经的建康。一边仰望着累世中的辉煌,一边也在寻觅着他台宗的法缘。读着读着佛经,僧人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于是我们就跟了上去,发现昏黄灯光下一直匍匐在他背后的黑暗的影子。
影子娓娓道来自己的身份,又给和尚们扣上了”现行反革命”的帽子。
这是位警察,姓陈,未名,1966-67年死于十年浩劫中的武斗,生于楚地,后被打死在水果湖,女朋友在神农架上山下乡做了知青。至死不渝,是陈姓将军的簇拥者(我们猜想是警卫员),从他很了解首长家的“抽水马桶”便可得之一二,一颗红心向太阳。
那么警察和和尚又有什么关系呢?
“他们家族的人就是其中令我致死的,所以后人今生要出家一个来赎罪超度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警察不喜欢我们称呼他为警官,为了让我们相信他的话,便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线索:“百万雄师”,这可是连教科书上都查阅不到的真相啊。于是为了还原历史,我们只能请教老人,便得到了如下回复:
钟山风雨起苍黄,百万雄师过大江。
虎踞龙盘今胜昔,天翻地覆慨而慷。
宜将剩勇追穷寇,不可沽名学霸王。
天若有情天亦老,人间正道是沧桑。
武汉距南京,还有一千里路。
从建康到楚地的路,走得真是坎坷。
然而故事的谜底终于揭开了。
一旦出家,四海为家,既然无家,何来回家?